绮怀

我永恒的灵魂
注视着你的心
纵使黑夜孤寂
白昼如焚

共眠.

他活像个缺乏经验的二流摄影师.


之所以这么说,是因为虽然他不怎么作声,但从他的举止眼神里读出的完全就是"掌控距离的欲望".这么形容吧—— "远一点,再远一点.好了,停.站在那里别动."这就是我与他相处时所听到的无声呐喊.

听着有点让人毛骨悚然.因为大部分人在他身上都很难感受到这一点.或许正因如此,我才算得上能和他好好交流的一小部分人之一——或许也只有我了.这也是我总是被他那些“朋友”戏称为“翻译机”的原因.

但是,也就到此为止.无论我怎么付出努力,试图感化他,距离却从未缩短过.他依旧我行我素.至于他究竟在想些什么,那简直称得上是个世纪之谜.


或许是我太,呃——亲切,直把生性不擅交际的他吓回他自己的世界里去.距离感不断增强,直到现在,我终于只是他的一个室友了.

具体表现有很多——比如眼下,他时不时就会不声不响地离开,只留下一封不明不白的信.他会带走他的生活用品,他的木工器具,一切一切.就好像急于抹去他曾在这里生活的痕迹一般.

可即便他什么也不带走,他也发现不了,我的心也随他而去.

他不明白,我也不懂.

我为什么要难过,生气.是我错了吗?


我当然知道他去了哪里,也无数次去到那里找回他——常年冰雪覆盖的深深山谷,他在那些针叶林中间亲手建造了一幢小木屋.

金色的琥珀是波罗的海的眼泪,包裹他从未言说的秘密,一同埋葬于皑皑雪原.

可是,这一次,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动身.我感到疲惫不堪,想要休息.或许是一天,一周,甚或是一个月,我都不会去那里.无论如何,他都只好在深山老林里多待一段时间了.尽管那对他来说没准儿是种享受——他是技术精湛而要求苛刻的木工,需要安静的工作环境.没有我日常的"瞎操心",他不定还舒坦点儿.


"贝瓦尔德,你就是个包着头巾的山民!"

这就是我长久以来,最想对他说,而又碍于他的面子未曾说出口的话.此刻我将它抛向了北方无尽连绵的山脉.没有回音,沉默将其全数吞没.

即使他现在并不在我眼前,我也能想象到,他要是听到这话会作何反应.他一定会疑惑的直盯着我看,一言不发,波澜不惊的眸底依旧是那片深不可测的青绿星海.我曾数次迷失其中.那时肯定也不会例外.

可叹日子还是要照常过下去——这句话大概会被我当做一个玩笑轻飘飘抛弃.要知道,赫尔辛基再也没有哪里的公寓会比这里便宜(不漏水的那种),再也不会有像他那样既会做饭(还做的相当好吃),而且出手阔绰(他负责大部分房租)的室友了!



我忍受着他的沉默,他忍受着我的愚钝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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